“……在水原,在东远里,在白云山西端,同志们在历次战斗中保持着英勇顽强的硬骨头劲。记着你们的号召,记着党给咱们的任务,心里亮堂堂。党给咱们的教育,千万烈士精神给咱们的感召,永远不会忘记。在战斗最惨烈的时候,我们想起董存瑞,想起入朝以来所见的惨景。我们红了眼,劲头不知从哪儿来的,会那么大。 陈维德(注:第七连新任第二排排长)提着冲锋*喊叫着:"狗操的你敢来!"一梭子打出去,美国少爷兵滚下去一大堆。一梭子、一梭子,少爷兵上不来。只好炮轰,烧。陈排长,勇敢地人呀!微笑着牺牲在岗位上。陈国栋(注:第七连第叁排排长)负伤不退,*打光了有手榴弹,来回鼓励着同志们。许端平(注:第七连通信班长)在弹雨里火堆里来回传达上级命令,鼓励同志们发扬二班的光荣(注:东远里7勇士),负重伤没有叫苦。身边的手榴弹打完了,万不得已,把才发下来的反坦克炸药狠狠心投出去,轰声震天,雪也着火,少爷兵不知是什么宝贝,再也不敢接近。 宋指导员,无产阶级的硬骨头,伟大的共产党员。腰里横插着4个手榴弹。卡宾*被炮弹打坏了,换了支冲锋*。什么火烧不烧,*不*,跳到东又跑到西: "同志们,同鬼子拼了吧!" 喊声振奋着各岗位同志们的心。敌人不分路数向我平推,宋指导员跳过来对我喊: "首长,拼了吧!" 我说:"对!就剩咱俩也要拼!注意公路!" 他咬着牙,提着手榴弹走了。阵地上一阵炮轰,冒着红红的火苗,浓烟布满山头,从此再也没有听到宋指导员响亮的声音。宋指导员可能牺牲了,宋指导员的名字和声音永远在我们的心头。(这里有团政治机关写的注:宋确实牺牲了,光荣的牺牲了!优秀的连队政治工作者,永垂不朽!) 首长,我们知道任务的重要。在战斗最紧张时,使出主力向九连增援。虽然*打光了,阵地被炸、轰、烧,剩下几个人,同样顽强地守着岗位。不论战斗中缺点漏洞如何多!七连没有打熊,只有更多的经验。 ……我的左手食指拇指可能失去作用,现伤口正在化脓。不要紧:右手还能写字,还能打手榴弹,打*。我知道我的手是谁打的,死不了还要干,还要干得更凶。……我要争取很快地回部队。”
这一段文字谈不上文采,甚至不通顺,欠流畅。然而却是一份真实的记录,朴实的心声。笔者没有查到戴汝吉副营长是否实现了他的愿望,但却相信一点,不仅是戴汝吉这样的战士需要共产党,而且共产党也需要象戴汝吉这样的战士。 试问有什么考验能够比这样的考验更严峻? 共产党不接纳这样的人还接纳谁?
曾泽生自己也有入党的愿望。
1954年,曾泽生率部归国,在受到*接见时,当面向*提出入党要求。
"曾军长能要求入党,说明你已有了共产主义觉悟。"*说。
曾泽生心里舒坦极了:*了解我!
"不过,就目前看,你不入党比入党作用更大,为了统一祖国这个大局,曾军长,你可否等一段时间。" 于是曾泽生满怀希望等了下去。 他没有想到,这个"一段时间",竟是他整整一个后半生。--他的骨灰盒上没有覆盖中国共产党党旗。曾泽生将军在1973年2月22日去世,享年71岁。他是带着深深的遗憾上路的。那是一个不正常的年代。
打了不到半个月防御战,第五十军伤亡就已过半,战至2月4日,全军勉强能成建制投入战斗的兵力只剩下4个营又4个连--不到半个师,只能收缩阵地,扼守要点,对进攻之敌实施阵前反击的次数和强度也渐呈弱势。而进攻的美第一军部队却因强大火力优势后盾而攻击势头不减,以"磁性战术"不断向北滚进,渐渐占了上风,战至2月4日凌晨,已相继占领了修理寺南山、军浦场、光教山、文衡里、发梨峰、天德峰、梨浦里一线阵地。 韩先楚集团各部被迫转至第二线阵地继续组织防御。
2月4日,中朝军队首长鉴于西线中朝军队部队已连续作战10个昼夜,伤亡非常惨重,已难以继续保持汉江南岸阵地。为继续钳制敌人主要进攻集团,保障东线中朝军队主力对敌实施反击,中朝联合司令部决定缩小第五十军防御正面,将原归第五十军防守的南秦岭、果川、军浦场及其以西14公里正面划给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防守,以加强纵深防御力量。 曾泽生就*那半个师的本钱,又在汉江南岸苦撑了3天。
7日,因汉江开始局部解冻,中朝军队在汉江南岸的防御地幅也逐渐缩小,为避免陷入背水作战和地形狭窄受敌优势地空火力杀伤的不利境地,按联司首长命令,第五十军主力转移至汉江北岸。 在汉江北岸,他们继续坚持了一个多月的防御战斗,给美第一军所属之美步兵第叁师、步兵第二十五师,韩军第一师、英步兵第二十九旅部队以严重打击,毙伤俘敌11 000余人,击落击伤敌机15架,击毁敌坦克等各种车辆70余辆,一直坚持到3月中旬张仁初军长率领第二十六军从后面上来接替他们。 第五十军在汉江两岸50天的英勇阻击战,成为曾泽生的骄傲。 而让曾泽生平生最感得意的是,当年被蒋总统瞧不上的杂牌"六十熊",而今成了*夸赞的主力"五十勇"。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!
5月间,曾泽生因车祸负伤回国治疗,受到了*接见。
和蒋介石那里的威仪不同,*那里很家常。然而曾泽生还是紧张了一回。曾泽生惊异的发现,*对第五十军的作战情况了如指掌。从战役最初阶段第一四八师坚守的前沿阵地修理山、帽落山,到第一四九师坚守的前沿阵地白云山、文衡山;从美军1月15日发起的"磁性攻势"作战,到1月25日发起的"雷击作战"、3月7日发起的"撕裂者行动";从军、师的作战部署,到团、营部队的布防,*一一细细询问。 越问,曾泽生越紧张,再问下去,一军之长都要被烤"糊"了。
那多丢人!真是想什么来什么,*问到一个二线分队的情况时,曾泽生一下卡住了,憋得满脸通红。 *见状忙递台阶:"我只是随便问问,你们第五十军在朝鲜还是打得蛮漂亮的!" 然后岔开话题说别的了。黄埔一期的品牌学生曾泽生却无地自容。 同时也明白了共产党部队为什么老打胜仗的一个缘由。 --他们有一个看得清也放得开的杰出统帅。
一回到家里,曾泽生对夫人说:"北京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,马上回朝鲜,上前线!"
其实曾泽生完全不必这么无地自容,但凡跟*、周恩来等汇报过工作的人大都有过这种尴尬--那一代新中国领导人是一批世界上顶怕顶怕的顶顶认真的人物。 有共产党人垫背,曾将军大可不必汗颜。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-3-9 13:14:09编辑过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