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郑州的时候天还没有亮,出站之后不久,天空中开始飘一些雪花,断断续续,象一个吝啬鬼百年不遇地施舍着,却又无法掩饰抠抠唆唆的本性。
2005年的最后一场雪,就这样来到中原大地。
在车站附近的宾馆开了两小时的钟点房,上网看新闻,浏览熟悉的网站,顺便写了“姚小远来到河南,姚小远在河南如是说”,一个标准的马屁帖,绝对是我心里想说的话。
九点三十,给黄河局的海怡大姐短信,告诉她我到了郑州。大姐很快回短信,详细地告诉我她的地址,嘱我打车过去。
车站广场上了车,司机是个年轻人,告诉他地址后,他说单行,可能要拐弯,我说只要不太绕,你就走吧。
跟司机开始聊天,我一直有上车跟司机聊天的嗜好;百年修得同船渡,而共乘一辆车,又要修得多少年呢。
说到了黄河,说到了我的行走,仅仅是开了个头,司机马上说:“哥,我不收你的车费了。”让我感觉一种古风,好象是到了聚贤庄,因为言语投机,都是英雄,就有了大碗喝酒、大块吃肉,出门获得赠送盘缠的待遇,这是一种非常传统的中国情谊,很多地方已经消耗殆尽,但是一到郑州,就被我遇到了。我幸,还是这本身就是声名狼藉的河南人的宿命?这里有着古典中国最纯朴的传统和情怀,这样的地方,合当是英雄辈出,贤士云集的,河南的真相也应当如此。
我们在车上聊着,我打开电脑给他看我的网站,跟他说我们行走黄河的乐趣与辛酸;雪开始大起来,漫天的雪,城市在雪里很安静,人来车往。
问了司机的名字,送他一只我们的红手绢,下车,往路对面的河务局走;再回首时,那辆豫A9778的出租车消失在车的河流里,我记住了这位司机的名字:时永泉。
从山东一路走来,快到河南的时候,因为那些妖魔化的故事,我的队员里也有一些担忧和顾虑;郑州2005年最后一场雪里遇到的这位的士司机,应该是一抹亮色,让我想起解放区的天是明亮的天,让我对在河南的行走无所顾忌、无忧无虑。